•今天的没有分级(我想)
•OOC 非常短小
•猎人视角为主
•最后一章初稿完成,正在修改中 写到最后觉得没有车更好 也许会有双结局(一个正经【?】一个带车)
•章节:
Ⅲ 『铃响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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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来了。
类似铃音一般清远叮铃,又如同小雀清唱的婉转脆鸣。亦或两者之间,由远及近,飘过猎人的耳畔时,让残烛中挣扎的火光明亮了一些。
猎人没有去纠结真实,他所有意识与力气依附在这再次到来的声音上,对于他来说,这音色第一次被他几近丧失的听觉所捕捉到时,向往美好的本能被重新孵化,就像接触到阳光和清风想要靠拢那样自然。
他的心弦松弛下来,从沉重的鲜血与疲倦所形成的深海中浮出海面。
这次声音比上次明显延长些,如同淅淅沥沥的雨水,滴在他的灵魂里,浸润他。
噢,这一定是粉白色。
就像冷雾中簇山雀绒绒的胸脯,还有篱后翠绿中半露幽香的白蕾。猎人愈加迷蒙了,他半昏半醒中咀嚼着想到的那些话,结结巴巴地重复着那只鸟儿的名字。
簇山雀。
一道银光倾泻下来,照亮一角阴暗。猎人看着那银辉扩散,阴影遁去,一只鸟儿站在窗台上。它有灰蓝的羽毛,白绒绒的肚子,一抹鹅黄洇在它的翅下。
那只簇山雀站在那,轮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。在猎人想上前好好看清它时,它在猎人眼中变幻起来,一瞬间抽象成灰雾里闪耀的点点蓝银光芒,又溢出点金色来,像乌云又像烛火,它发出清脆的鸣叫,一股陈旧的,干燥的香料气味温柔地包围着猎人的鼻尖。
噢,老天,有什么,有什么在——猎人感到他的里面,发芽了。
他看着回忆的引子在他面前延伸,就像看着破壳而出的雏鸟,和亲鸟的差距如此之大,看起来就是沾满湿湿黏黏蛋液的红色小怪物,但它们的确是鸟。
那都是他的,都是他的曾经。
猎人泪如泉涌,就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时,一切消失了,眼部传来剧烈的灼烧感。
……
对于那些怪物来说,这个猎人和其他一千个猎人一样,只不过是个猎人而已。穿着厚实灰暗的装束,在阴影里悄悄追踪猎物。
对于猎人自己,他几乎每一寸皮肤压着沉甸甸的猎装,和其他一千个猎人一样,被迫攥紧手上的武器,艰难地求生或杀戮,除此之外一无所有。
猎人无法想起自身,他的名字也成了一串简单的符号。
无论在墙壁,草纸还是掌心写多少遍,也没有任何意义。
他若是倒下,亚楠只不过多了一捧尘土。
可亚楠脚下踩的全是尘土。
而现在。猎人蜷起虚弱的身子,他止不住流泪,伤口被泪水一浸疼的要命,但他心里东西在疯长,从潮湿黑暗萌发的幼嫩形体,有着怀旧的颜色。他十指努力地纠缠在一起,将那份新生抱得紧紧的。
太好了,他想起来了。
那才是他,他现在不只是个猎人,猎人也不再是他的全部。
他自远方而来,他有家,他有童年,他有不属于这的人生。
总有一天他会回去。
“你在哭什么。”冰冷的金属贴上猎人的脸,血鸦的用手套上的金属部分轻轻刮蹭猎人的鬓角,“嗯?小猎人。”
猎人抿紧了唇,绷着身子一动不动。他希望在血鸦面前不产生任何反应,忍过他一波又一波的折磨,最好像具尸体——如果他能撑住,血鸦很快就会对他失去兴趣的。实际上,他也虚弱得没什么力气去理会血鸦了,即使血鸦在掠夺了他的血液后,把他带在身上的采血瓶都扎到了他的身上,他的身体状况依旧在恶化。
猎人好像听见血鸦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,也许只是盔缝中凉飕飕的气音。随着一阵轻响,血鸦离开了。
猎人有些不可思议。但很快,随着紧绷的神经重新放松,他又感到浓浓的疲倦,夹杂着些许窒息感。他希望翻个身调整自己的呼吸,然而腿几乎都失去了知觉,盆骨像灌满了铅。他最终只是转了转头。
无助的阴影开始覆上他的每一寸肌肤,堵塞他的毛孔。他艰难地吸气吐气,幻想那朦胧铃音正响在耳边。
……原谅我这晚来的祈祷吧。
即使猎人的时间观念已经模糊不清,他也感觉血鸦离开得实在太久了。体内的五脏六腑都随着长久的等待融化成一团,病痛,饥渴,孤独再次轮流折磨这孱弱的身躯。然而衰竭的过程是如此冗长,一分一秒,他的生命从那有限的孔洞中一丁点一丁点漏进深渊里。
快点...快点……让我走……
叮铃。
自深渊断层,传来一声清亮铃响。
【TBC.】
「创作时所循环BGM」
Ólafur Arnalds - 3055
Ólafur Arnalds - Near Light
Ólafur Arnalds - Þau hafa sloppið undan þunga myrkursins
Алина Орлова - Голуби
Sam Smith - Writing's On the Wall
Ludovico Einaudi - Experience
景山将太 - 一曲いかが? 「揺れぬ想い」
Lady Gaga - The Cure